2019年贵州企业家蒙冤申诉第一案 卢廷学与其蹊跷的“盗窃案”

2019年贵州企业家蒙冤申诉第一案
卢廷学与其蹊跷的“盗窃案”

（瞭望中国网记者 陈长荣）

一场大雪伴随着2019年的钟声不期而至，黔山秀水藏起了其往日神秘的面孔，一切洁白如银。家住六枝的72岁卢廷学老人早早起床，急着赶往贵阳，向有关单位提交申诉材料，继续其漫漫的十年申冤之路。卢廷学告诉记者，一定要在有生之年还其清白。
一、与胡锦涛主席同框的知名青年企业家卢廷学
现龄72岁的卢廷学是贵州第一批改革开放涌现出来的企业家，是当年六盘水市的风云人物，系贵州省六盘水市通达集团公司董事长和创世人。在上世纪90年代就已经身价上亿，其旗下拥有8个煤矿、有铅锌厂、洗煤厂、焦化厂、冶炼厂、水电厂等多家企业，大货车10多台、小轿车2台、办公楼和厂房加宿舍共计面积10000余平米，从业人员近1000人。此外，卢廷学也是六盘水时当时的从事慈善公益事业的第一位企业家，卢廷学及其通达集团，先后出资给为百姓修建公园、广场，卢廷学成为六盘水市响当当的人物。
卢廷学在商界的卓越表现，获得了国家和社会的认可，多次受到各级政府和各级工会的表彰。1986年1月1日时任中共贵州省委书记胡锦涛同志亲临卢廷学所在的企业六枝特区玻璃厂视察，并与卢廷学和职工亲切交谈，对卢廷学的创业精神和改革创举大加赞赏，卢廷学一度成为贵州青年企业家的代表人物。
二、坚守企业家精神与开罪当地官场
卢廷学及其企业受到胡锦涛主席视察接见之后，深受鼓励，下定决心已定要将自己创办的企业做大做强，当时的六枝特区领导班子也对其工作进行了积极支持，随即卢廷学开始了一系列企业扩展行为，卢廷学及其企业走上了高速发展轨道。1985年自筹资金承包六枝特区玻璃厂并担任厂长，解决300余人的就业。从玻璃厂出来后，1992年组建贵州省六盘水市平寨经济开发区通达集团公司担任董事长。卢廷学的公司发展蒸蒸日上，是六枝特区的纳税大户和吸收就业大户，其旗下企业涉及了煤炭、运输、房地产等多个领域，是当时六枝特权的第一民营企业。
企业的不断发展壮大也遭到了（外地调来六枝特区任职）某些手握大权“官员”的嫉妒，一些官员要求入股和参与经营；一些官员向卢廷学推荐“合伙人”。一部份官员甚至直接伸手向卢廷学索要好处费，如任六枝特区党委副书记（组织部长、政法委书记）王树礼和六枝特区人民法院院长的吴玉生多次向其“借款”和“解决经费困难”，都遭到了卢廷学的拒绝。于是，卢廷学便与一些官员结下了不解之仇。一段期间，政府官员私下放话，卢廷学傲得很，眼睛都长天上去了，卢廷学的事一律不办。
三、一场醉酒与蹊跷的“盗窃案”
据卢廷学回忆：1998年8月20日，他的焦化厂开业，晚上与朋友喝了点酒回家，也是酩酊大醉。23点左右，他在回家路过六枝矿务局招待所时，见路边有一辆新买的桑塔纳，当时车还没有熄火，车钥匙挂在车上，车门大开，大灯开启，但车内无人，卢廷学觉得蹊跷，于是便坐上车帮助看管想等车主来再走。卢廷学上车后，见是一辆新车，驾驶车瘾大发，想试试性能。于是在酒劲加车瘾的双重作用下，开起了“疯车”模式，一路狂奔，本想到丁旗加油站加好油后再开回来。在快到丁旗途中，遭遇枪击（当时卢廷学并不知道是警察），差点被枪击打死，卢廷学此时酒醉被吓醒，意识到有可能闯下大祸，于是赶紧把车停在丁旗镇一棵树下，开着灯，把车钥匙放在车顶，以便让后边的人及时发现车辆。处理好车后，卢廷学害怕别人加害，离开停车现场。
第二天晚上大约12点，六枝特区公安人员到卢廷学家里，把其叫到公安局，才知道车是黄祖义的，黄祖义已经以盗窃罪报案，在路上拦截枪击便是接到报案后的警察。卢廷学知道事情来龙去脉后，他如实讲了酒后开疯车的情况，但始终未承认自己是盗窃。
其中一位办案人员说：“这个事本来也不大，可是某某领导已经插手了，不好办。”接着，另一位公安人员说：“既然车是你开的，不承认不行，只要是进来的人我们都有办法让他承认的，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结果”。两位公安人员这么说，卢廷学知道完了，只好按照警察的要求做交代，怕被人整死在监狱里，首先保命要紧。
据龙从亮（时任六枝特区人民法院平寨镇法庭庭长，后担任法院办公室主任）分析：“卢廷学当晚酒后驾他人车辆玩乐的行为应不构成盗窃罪的犯罪条件，应该是一起普通的治安案件，从案件本身来分析具有多处疑点：一是卢廷学自己的焦化厂开业，与合伙人吕刚等人在六枝特区民政局乾隆餐厅就餐并饮酒，期间卢廷学饮酒至醉，之后六枝特区党校教师高海俊夫妇送到六枝朝阳大楼处，高海俊夫妇又叫一人力三轮车送卢廷学回家。此时，已经是晚上的11点了。卢廷学在回家的路上看见路边一辆桑塔纳停靠着，亮着灯，车辆还是发动起的，于是上车驾车玩乐，所以，不具备作案动机。 二是从公安现场勘查的结果来看，车辆没有被撬开的痕迹，是用车钥匙正常启动行驶的，公安机关及黄祖义均提供不出车钥匙被盗的证据。 三是从犯罪心理学来讲，卢廷学当时是通达集团公司的董事长，而且是私营企业。固定资产应该在千万以上，没有必要去偷一台普通的桑塔纳车。盗窃罪是以非法占有为目的，卢廷学不具备犯罪动机。公安机关和法院却断章取义，致使卢廷学蒙冤入狱10年。四是从案件本身的金额来讲，一台价值10万元的普通桑塔纳轿车，不至于要了卢廷学的命，公安机关更不应该开枪射击，有点小题大做，是想故意置人于死地。事后，卢廷学“认罪态度也比较积极”，也愿意赔偿一台新车。按照常规，应处以治安拘留，以起到教育的目的。”
据龙从亮回忆：“当初审理卢廷学一案之前，时任六枝特区的党委副书记、组织部长、政法委书记王树礼亲自来法院，找到吴玉生院长。王树礼书记说：卢廷学一案，政法委已经研究，要求重判，判处10年以上有期徒刑”。吴玉生院长将王树礼书记的要求吩咐给卢廷学一案的主审法官李兰萍。于是，1998年12月14日审理卢廷学的时候，审理结束法院当庭宣判：被告卢廷学犯盗窃罪，判处有期徒刑10年，罚金5000元，剥夺政治权利一年。所以，他始终认为卢廷学一案是六枝特区个别领导干预司法公正的一起非常重大的冤案、错案。卢廷学一案盼望得到最高人民法院的重新审理，还卢廷学一个司法公正！
龙从亮补充到：“2000年，他在担任六枝特区法院办公室主任期间，曾亲自带卢廷学（在外劳教）到省高院找到其老师龙昭明，时任省高院政治部主任的龙昭明说：卢廷学的案件吴玉生院长（六枝特区人民法院）已经多次到高院给张连春院长汇报，不能改判卢廷学一案，否则，他们都会栽了，国家也会承担巨额赔偿”。
据原六盘水市人大常委会副主任的任万英（时任六枝特区副区长、区人大主任，现已80岁高龄）说：当年我在六枝特区当副区长期间，卢廷学就已经是我们六枝特区非常优秀的民营企业家。时任中共贵州省委书记的胡锦涛同志曾于1986年1月1日亲临卢廷学所在的企业六枝特区玻璃厂视察，当时的区委书记、区长亲自陪同。
针对卢廷学案件他认为：定性有错，应该是一般的治安案件，所以判刑过重。据任主任回忆：卢廷学进监狱后，由于他当初在农业银行六枝特区支行贷款21万元，个别官员利用农业银行通过法院拍卖的方式，将他价值300万元的房子据为己有，应该是一种“黑吃黑”的行为。卢廷学的其他资产也在他进监狱后被瓜分。所以，卢廷学一案是不是被人陷害我不好说，但该案子直到现在我都持怀疑。如果有机会，请求上级法院重新审理，还企业家卢廷学一个清白。
龙从亮庭长和任万英主任的说法得到了验证。时任六枝特区法院的驾驶员刑海（退伍军人）在卢廷学入狱没有几天时间，一次下班途中偶遇黄祖义的时候，质问黄祖义为什么要陷害卢廷学？黄祖义则告诉他：“我不是有意要陷害卢廷学，卢廷学没有被整死，是他的命大；如果卢廷学被整死了，我会愧对他一辈子”。
据时任六枝特区法院副院长的王卫华法官说到：当时的六枝特区，主要领导岗位的一把手都是从外地调过来的，人为因素办案现象比较严重，有些案子就是个别领导说了算。卢廷学进监狱后，当地政府通过“善意的方式”转走了通达集团旗下的资产，致使卢廷学刑满释放后遭遇无家可归的悲惨境遇。”
根据上述主要官员对卢廷学案件的分析和判断，可以预见，卢廷学涉嫌的汽车盗窃案是一起严重错判、重判的典型案例，在当地造成的负面影响巨大。
2018年11月1日， 总书记在民营企业座谈会上的重要讲话中指出：“保护企业家人身和财产安全。对一些民营企业历史上曾经有过的一些不规范行为，要以发展的眼光看问题，按照罪行法定、疑罪从无的原则处理，让企业家卸下思想包袱，轻装前进。我多次强调要甄别纠正一批侵害企业产权的错案冤案，最近人民法院依法重审了几个典型案例，社会反映很好。”
总书记的讲话让卢廷学看到了新的希望。于是，将他的冤屈向省委、省政府领导和有关职能部门反映，渴盼得到领导们的高度关注，渴望贵州省高级人民法院能够重审此案，让他恢复清白之身，依法追回被他人非法侵占的财产。（瞭望中国网记者 陈长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