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望京SOHO“风水不好” 自媒体一审被判名誉侵权

（实习记者 钟鑫 记者 单玉晓）“反弓煞”、“路冲煞”、“不聚气造型”…… 一篇名为《北京望京SOHO风水大局，互联网“滑铁卢”？》的文章套用风水迷信“解读”北京地标建筑望京SOHO布局设计。发布该文章的微信公众号“s神棍局s”注册运营方珠海市神棍网络科技有限公司（下称神棍网络）被望京SOHO开发商北京望京搜候房地产有限公司（下称望京搜候公司）诉至法院。4月10日，北京市朝阳法院一审认定上述文章构成名誉侵权，判令神棍网络向望京搜候公开道歉并赔偿公证费、经济损失等共20万余元。

公开资料显示，神棍网络是一家瞄准风水命理咨询市场，通过微信公众号等内容入口集聚粉丝，同时提供命理师的算命服务的互联网公司。2018年11月10日，神棍网络通过微信公众号“s神棍局s”发布涉案文章，使用“最奇葩的一个建筑群”“猪腰子”等语言描述望京SOHO写字楼，称望京SOHO“有一个非常邪门的头衔——互联网滑铁卢”。同时，文章还称该建筑的布局设计仅适合初期发展企业，一旦到了需要稳定的中后期，定会遭遇挫败，并列举了陌陌、熊猫TV、小蓝单车等入驻互联网企业发展走势作为其论据。文章在插图中还使用了望京搜候公司法定代表人潘石屹的肖像。截止删除之日，文章阅读量已突破10万+，点赞数为3164。

前述说法引起望京搜候的强烈不满，该公司董事长潘石屹在其个人微博上呼吁有关部门“管一管这些传播愚昧和迷信的自媒体公众号”。2018年12月13日，望京搜候公司向北京市朝阳区法院起诉神棍网络。

望京搜候公司诉称，神棍网络发布的文章是针对望京SOHO进行恶意侮辱、诽谤，对望京搜候公司的租赁运营业务造成严重不利影响，且神棍网络通过上述侵权违法行为扩大了自身知名度，获取了非法利益，构成名誉侵权。

望京搜候公司请求法院判令神棍网络赔礼道歉、消除影响，并在其注册的shengunju999微信号（后因被封号撤销此条）、凤凰科技网、《法制日报》或《人民日报》等全国性报纸上连续登载三日致歉声明向原告公开赔礼道歉，恢复原告名誉及荣誉；赔偿原告经济损失（包含为制止侵权而支出的合理费用）30万元；判令被告承担本案的全部诉讼费用。

庭审中，神棍网络辩称，看到望京搜候公司的声明后，即于2018年12月7日发布《致歉声明》，同时立即删除上述文章并要求转载该文章的第三方媒体进行删除。神棍网络表示没有侮辱诽谤的故意，所陈述的“滑铁卢”“猪腰子”，只是文章的一种表述，不是侮辱；文章运用了先抑后扬的写作手法，实则是对望京SOHO设计者另辟蹊径的建筑布局表示赞扬与钦佩。涉案文章的作者阮先生表示，文章本意并非恶意诽谤望京SOHO，并称“神棍网络的初衷是传递正能量的传统文化”。

北京朝阳法院经审理认为，神棍网络发表涉案文章的行为足以导致望京搜候公司的社会评价降低，望京搜候公司确有名誉被损害的事实。判决书称，神棍网络所发布涉案文章的标题《北京望京SOHO风水大局，互联网“滑铁卢”？》，文中列举的“路冲煞”“反弓煞”“不聚气造型”等风水术语，以及最后的结论“这股煞气又是一把双刃剑！仅适合企业初期发展，一旦到了需要稳定中后期，定会遭遇挫败”，均会使人对望京SOHO项目产生不同程度的负面评价。

判决书提到，涉案文章仅引用陌陌、熊猫TV、小蓝单车等作为论证该文章论点的事例，未全面分析入住望京SOHO的所有公司，神棍网络出具的《致歉声明》亦表明其对在望京SOHO办公的公司进行了片面分析、武断结论，故文章的逻辑、结论会给读者产生误导，神棍网络具有侮辱、诽谤望京搜候名誉的情节，其行为具有违法性。判决书中写到，涉案文章的语言环境，标题中的“互联网滑铁卢”，文内的“猪腰子”“大败局”等均存在具有贬损之意的语句。

法院认为，神棍网络发布涉案文章的违法行为与望京搜候公司的名誉损害后果之间具有直接的因果关系。神棍网络发表的涉案文章在未经同意的情况下，使用了望京SOHO项目、望京搜候公司法定代表人潘石屹的姓名及相关配图。法院审理认定，神棍网络公司以传播文章为主，在线上出售相关视频，在微信公众号中发布侵权文章的相关行为带有一定的倾向性和目的性，侵害了望京搜候公司的名誉权，主观上存在过错。因此，法院认定神棍网络发表的涉案文章构成对望京搜候的名誉侵权，应当承担相应的侵权责任，遂作出前述判决。宣判后，望京搜侯公司当庭表示不上诉，神棍网络未明确表示是否上诉。

望京SOHO位于北京市朝阳区望京街与阜安西路交叉路口，是集写字楼、商铺的建筑综合体，其定位为首都国际机场进京的首个“国门”标志性建筑。据望京搜候公司称，其自持望京SOHO项目物业面积13万余平方米，以出租方式运营，全年租金近4.5亿元。

此前自媒体“三言财经”发布的文章《互联网公司纷纷倒在了望京SOHO》称，由于地理区位、周边环境和租金价格等方面的优势，望京SOHO在2014年一建成就迅速吸引了大批互联网企业入驻，包括陌陌、触控科技、百合网等。随着一个个入驻望京SOHO的互联网公司的发展低迷甚至倒闭，望京SOHO才开始被民间风水迷信者视为“煞气严重”“不聚气”的“大败局”。

2019年3月30日，曾在望京SOHO3号楼A座包下两层楼的熊猫TV正式关停。财新此前报道，和其他直播平台相比，熊猫直播内部管理相当松散，缺乏对主播的培养机制，考核松散。当初花重金签下的主播到后期流失严重，中小主播又得不到成长机会（详见财新网：“”）。

与熊猫TV位于同一栋楼的小蓝单车则早早面临困境。2017年下半年，小蓝单车出现运营困难，供应链欠款无力偿还、押金无法退还用户，且同样没能完成进一步融资。最终，小蓝单车于2017年11月20日停止运营，并在2018年1月9日与滴滴出行达成单车业务托管合作。

投资交流交易平台雪球曾是熊猫TV和小蓝单车的“邻居”，现已从望京SOHO搬离。该公司职员孟先生告诉财新记者，公司半年以前就准备搬了，因为人坐不下了。“搬走的很多，大多都是因为扩张。”在孟先生看来，入住望京SOHO的基本上是租赁一间两间的创业公司，规模小，小公司的宿命大多都是倒闭，望京SOHO并没有提高这个概率。